正梦-下篇

*MHA同人。

*爆轰。我为爆轰产甜饼。


  排队取餐时,爆豪胜己主动站在了轰焦冻的后边。同样是十五岁,轰焦冻却比爆豪胜己要高,那仅仅两厘米的差距也让爆豪胜己感到气愤,气愤自己比那个半边混蛋晚出生了三个月也气愤自己的鞋底不够厚头发不够炸。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那颗左红右白的脑袋,发现那远看泾渭分明的头发在近看时可以找到混杂在另一边的发丝。轰焦冻的后脑勺被身后的炽热视线烤得灼烧起来,殃及了他露在发梢下的耳垂,使之无法控制地泛出红晕。他当然知道这视线来自爆豪胜己,但他不敢回头。
  “爆豪!”切岛锐儿郎就在隔壁队伍里站着。他充满期待地朝爆豪胜己看了好几眼,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他选择大喊出声。
  “哈?!”爆豪胜己的默默注视被打断,愤怒地用更大分贝的声音吼了回去。
  “额。”切岛锐儿郎总不能说自己只是想打个招呼,便没话找话,“听人说你和轰一起来的,我还在想开什么玩笑呢,结果是真的啊。”
  “关你屁事!!”爆豪胜己的掌心不断地冒出火花,噼里啪啦的响声让周围的人全都开始担心今天的午饭还能不能吃肚子里。
  “是我要和爆豪一起来的。”轰焦冻稍微扭了扭头,看向切岛锐儿郎。
  “好了切岛,该你了。”上鸣电气从背后拍拍切岛锐儿郎,意思是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轰,也该你了。”

  午饭捧到手中后,尴尬的气氛顿然全无。轰焦冻满心欢喜要吃荞麦面,爆豪胜己也跟他一起吃荞麦面。话虽如此,后者碗中那层厚厚的辣椒油又使他们两人吃的午饭看上去截然不同。选了位置坐下,爆豪胜己毫不含糊地开始大口吃面,热气和辣椒和近在咫尺的轰焦冻使他感到畅快。轰焦冻却拿筷子在碗里捞来捞去,半天没有吃几口。爆豪胜己以为他是在不开心,紧张得停下筷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轰焦冻见对方停下,赶紧挑起满满一筷子面送进嘴里,毫不意外,他被烫到了,舌头在无声地哭诉。生理性泪水涌满那双异色的眸子,他像刚学会睁眼的幼猫那般委屈,不住地眨眼以阻止泪水溢出。爆豪胜己目瞪口呆,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这人说喜欢吃不烫的荞麦面而不是凉拌荞麦面,原来只是因为猫舌。
  “你不能吃烫?”
  “嗯。”轰焦冻很害羞,害羞到有点生气。
  “那就等面凉一点再吃啊,急什么。”
  “我吃饭很慢。你会等很久。”
  “无所谓啊,反正也闲着。”爆豪胜己佯装随意地回答,暗地里却有点开心可以和他多待一会儿。其实他还在好奇:半冷半燃的轰焦冻的舌头会不会半边怕烫半边怕凉。

  下午的上课铃响起之前,八百万百找爆豪胜己提出想换座位。爆豪胜己在这位副班长面前会收敛一下他的臭脾气,只是普通而冷淡地同意了。八百万百也听说了面前这人突然开始接近自己原同桌的可疑行径,聪明如她,已经猜到了个中缘由。回教室前,她特意嘱咐一句:轰同学很迟钝,你不要急于求成。八百万百甩着她凛然的高马尾离开了,留下爆豪胜己满肚子火气:她不就是和半边混蛋稍微熟悉点吗,竟然摆出一副轰焦冻专家的样子,不用她提醒自己也知道该怎么做啊。
  “喂!你也太傲了!!”
  话虽如此,成为轰焦冻的同桌的爆豪胜己,除了无休止地偷看他,其他什么都没做。午睡一觉醒来发现同桌从冷静的八百万百变成了暴躁的爆豪胜己,轰焦冻有点心虚。新同桌那加以拙劣掩饰的偷看更让他不安,思量许久决定写一张纸条递过去。爆豪胜己见轰焦冻突然奋笔疾书,按捺不住好奇心差点没从座椅上跳起来。轰焦冻不为所动,继续涂涂写写。
  “给你。”放下笔,轰焦冻用手指戳戳一秒钟坐端正的同桌,把小纸条塞给了他。爆豪胜己,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那张折起来的已经被自己的手汗浸湿的纸条。
  “果然我的长相很奇怪?”且不论内容和涂抹的痕迹,这张纸条上的字体很漂亮,不愧是名门望族的小少爷。这句发问被涂掉了,但努力分辨还是可以认出来。留下来的另一句话更让爆豪胜己没辙,这家伙的脑回路到底是怎样啊。
  “你踢我一下。或者拧。”
  爆豪胜己不想踢也不想拧。换成当初的他肯定巴不得找个机会和半边混蛋好好打上一架,现在的他只想赢回自己以前在轰焦冻心中输给别人的印象分,最好直接碾压他们。他把纸条折好塞进裤兜,郑重其事地看向同桌。他的同桌也屏气凝神地看着他。
  “半边混蛋,你的长相很好看。”
  “啊。”轰焦冻垂下眼睛,睫毛在脸上打出浅浅的阴影。
  “还有。”爆豪胜己伸出手,越过两张课桌间的小小空隙,碰到了轰焦冻的校服袖子。他稍微用力,把轰焦冻拉了过来,自己也凑过去,直接凑到那家伙身边。
  优等生八百万百第一次上课分神,就目睹了爆豪胜己的犯罪全过程。爆豪胜己,男,十五岁,在课堂上明目张胆地咬住了同桌的脸颊。轰焦冻,男,十五岁,因为被同桌咬的痛感而蹙眉,却丝毫不知反抗。作为间接协助人,她不想发表任何评价。

  春末夏至,阳光变得刺眼,没有凉荫的草坪不再适合睡觉。轰焦冻选择靠在自己最喜欢的那棵银杏树上小憩。浅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碎下来,一片一片地在他身边跳跃。午后的风无声地撩起他的短发,红色和白色发丝配合着风的律动在他脸颊边飞舞。这世上最动人的场景也不过如此,完美的天气、完美的草木和完美的少年。平日里沉默冷静的轰焦冻此时此刻只像一头小鹿,乖巧到透明。没有任何人舍得打扰他,但还是有一个例外。
  顶着一头刺猬般翘起的浅金色头发,瞪着一双随时可以喷火的血红色的眸子,来者停在轰焦冻面前,俯下身子久久地望着那张面孔,嘴角勾出上扬的弧度。
  “焦冻。”他小声地喊。没有任何回应。
  “焦冻。”他大声地喊。想要喊醒一只贪睡的猫,仅凭声音是不可能成功的。
  “服了这家伙。”来者干脆伸手抬起轰焦冻的下巴,对准那双薄薄的嘴唇咬了下去。被痛醒的轰焦冻皱着眉头睁开双眼,看见一枚明晃晃的太阳就摆在自己面前。他抬手揉揉眼,才反应过来那是爆豪胜己,自己的恋人,太阳一般的存在。他舔舔嘴唇,感觉到了残余的疼痛和甜蜜,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用胳臂勾住恋人的脖子。爆豪胜己知道他是想接吻,便任由他拉扯着自己,凑过头去。轰焦冻对这个起床吻心满意足,直到对方拍拍他的头才肯停下。

  “老子弯着腰要累死了,你都不能站起来一下。”爆豪胜己一屁股坐在轰焦冻身边,那张佯怒的脸在轰焦冻看来十分帅气。

  “我饿了。”

  “走,做点心给你吃。”


  梦境被突然响起的闹铃打断。轰焦冻躺在床上不想动弹,回想着适才那蜂蜜一般的吻。蜂蜜是甜的,太浓了就会苦。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爆豪胜己。雄英高中一年A班里,他最熟悉的人应该就是八百万百,之后又对绿谷出久很感兴趣。他认为,像绿谷那样善良而坦率的人很难得,也很感激绿谷在战斗中不计较胜负地帮助了自己。不知从何时起,他对爆豪胜己更感兴趣。他认为,像爆豪那样暴躁又别扭的人更难得,也从来无法忽视爆豪藏在臭脾气之下的温柔。以前的他经常下意识地和爆豪胜己针锋相对,导致相泽消太在很长时间内都和八百万百共同致力于推进两方关系友好化发展。现在想来,一开始的看不顺眼,可能就是暗恋的预警。

  他还记得每次和爆豪胜己一起实战训练的场景。认真战斗的爆豪胜己非常迷人,个性很冲,但头脑从不迷糊。有次在冰墙后面,他偶然发现爆豪胜己在看自己,便忍不住喊了他的名字。他本想再说些什么,最后也没有机会。如果自己能够坦率一点,是不是就可以接近他一点——轰焦冻总是这样想,总是埋怨自己。一个为了实现父亲野心而被制造出来的孩子,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过,又有什么资格喜欢别人,甚至被别人喜欢呢。轰焦冻的别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非常严重了。

  

  “爆豪,放学可以留一下吗。”被咬了脸颊的轰焦冻,下定决心要任性一次。

  “随便。”壮起胆子咬了别人的爆豪胜己,再次壮起胆子同意了受害者的邀约。

  放学后的教室沉溺在夕阳之海,学生们三三两两地离开。窗外的云层很厚,边缘被镀上金粉,中心却是灰蓝色。几点薄弱处也透出光芒,随着云的移动而在天空中划出痕迹。风很凉爽,吹过最后留在教室的两个人,却很燥热。他们两人谁也不知道对方是何心思。

  “爆豪,我想说……”轰焦冻开口。他的嘴唇有些干,嗓子也哑哑的,干净的低音里混进去几分颤音。

  “……”爆豪胜己沉默地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如果自己这样缠着他给他造成了困扰,那就干脆摊牌,先宣告自己的心意再进行追求也无妨。他的脑内剧场是这样的走向。

  “我喜欢你。”

  “啥?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

  “啊啊啊你为什么要说两遍!!”

  “是你要我重复的……”

  “我也喜欢你。话说你能不能不要再抢我台词?”


  暗恋着轰焦冻的爆豪胜己听说,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为此,他既期待梦见轰焦冻又害怕梦见轰焦冻;成为了轰焦冻的男友的爆豪胜己听说,梦境和现实也可以一致。

  那样的梦,就被称为正梦。


  “不是,那你解释一下臭久和八百万。”从座椅上跳起来的爆豪胜己把自己强行按回椅子上,尽可能温和地发问。

  “我都不能有朋友吗?”轰焦冻的脸依旧滚烫,反问到,“你跟绿谷关系更近吧,还有切岛。”

  “你很在意?”爆豪胜己一时语塞,完全不想去接这个话题。

  “我很在意。”轰焦冻的声音,排除感冒的可能,带上了要哭一样的厚重鼻音。他低下头,刘海盖住了眼睛。爆豪胜己很慌,他不认为自己能看得了这家伙哭,只好张开手臂把闹别扭的这家伙抱进了怀里。

  “别不开心啊。你看,我,我很认真的。说了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你突然找我,我以为你又想和我打架。结果你陪我上下学,等我吃饭。然后,还咬我。你咬我的时候,我以为你真是讨厌我了。所以我……”感天动地,原来轰焦冻也可以说这么多话。

  “你能不能自信点?”爆豪胜己失笑地安慰他。那个看上去就很厉害的轰焦冻,其实就是个乖巧又胆怯的小孩子。他早就知道了,从偷偷了解到轰家的情况时,他就知道轰焦冻塑造起来的外在形象非常具有迷惑性,几乎可以称作是轰焦冻的保护色。

  “我饿了。”

  “走,我带你去吃面。”


  第二天,偷拍了爆杀王和焦冻的人,毫不意外地听到了那两人正式开始交往的消息。他打算把照片洗出来卖,就当作是一份留念。爆杀王行动真是迅速啊,追到那个大名鼎鼎的轰焦冻都没用几天呢。没用几天吗?谁知道暗恋的小芽需要藏着掖着多久才开花。


  ——END.


*感谢阅读,这篇完结啦。感觉结尾有些潦草了,九十度鞠躬抱歉。

*今后也会为爆轰产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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