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与水没都市-02

*阿松先生二次创作。亲情向+材木松。


  他笑着,毫不烦躁地等那五个男孩安静下来。

  最后吵闹的结果是先要奖励再听故事,五个男孩在他身边围成一个圆,除了一松以外的四人都睁大了湿漉漉的黑眼睛望着他。那个一点也没有活力的男孩蹲在角落同流浪猫玩了起来,其实也在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身边那群人。

  “准备好了吗?这次的奖励是能够愈合伤口般温柔甜美的——”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糖果,话语在男孩们看见糖果的一瞬间被打断。

  “耶!”十四松大喊一声,伸出胳膊就要抢,其他人见势也蜂拥而上。他的手心里一共躺了五枚糖果,分别是不同颜色的糖纸,口味也各不相同。被哄抢一番之后,最后留下的是紫色的那枚。他轻轻地转身,把那枚糖果递到一松面前。

  “切。”一松连眼皮都没有抬,从他手心抓走了那枚糖果。


  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星星们陆续现身,闪烁在遥远的黑丝绒之上,泛起并非黑色的奇异的色泽。月光同硕大无朋的灯盏般一视同仁地照亮大地,不论高山或是平原。

  有着精致浮雕的大理石圆柱已然出现裂纹,高大宏伟的穹顶也无力地瘫碎在地面。尘土间埋了彩绘玻璃的碎片,充满了华美的危险。这里本是一座教堂,在战火和时光的洗练下破败成了现在的模样,就连花园都被野花野草彻底侵占。

  他坐在长廊下,身边是那五个男孩。五色的糖纸散落在地上,发出玻璃般清脆的冷光。他声音柔和地讲着故事,认真地打量着每一个听众。一松和十四松凑在一起犯困;阿松和轻松背对背地坐着,偶尔插嘴提问;椴松靠在他左边的手臂上,把糖纸都收集起来一张张展平。


  “……‘不论人从小就有多少邪念,我都不会像这次这样杀死一切生灵了。‘”他讲完最后一句话,长长地舒了口气。

  “无聊!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啊,真可笑。”阿松嚷嚷着,还用肩膀撞着轻松想让他附和。

  “上帝要真这样想的话,我们这种存在算什么。”一松语气平淡地这样说道。在他的思维里,五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像这样有失人类身份地苟且偷生,简直就是全天下最可怕的事情,还不如全生灵灭绝来得爽快。

  “被抛弃的存在。”轻松没有理睬阿松,反而接了一松的话。

  “我们是不是能看到诺亚方舟呢!”十四松一如既往地开心地喊着,完全没有被哥哥们的消沉给击倒。

  “看得到也上不去吧。”椴松这样说道。他把五张糖纸都展得平平整整,举给大家看。所以说,那种虚幻的梦想全不如一枚糖或一张糖纸更能使他们开心。


  他又在男孩们的哄闹下讲了别的故事,一直讲到五个人都沉沉地睡着。他挨个把他们抱到教堂里仅存的长椅上,自己却因为没有睡觉的地方而只好用斗篷来打地铺。他脱下身上那套缀满亮片的礼服,只穿了旧旧的背心和衬裤准备睡觉。

  “……那个,空松哥哥?”长椅那边传来一个柔弱的小声音。紧接着,椴松坐了起来,借着月光望向他。他扭着头,同样望着那双水晶般纯净的黑眼睛,从中看出一丝羞涩的恐惧。

  “小甜心,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他走过去把椴松抱下来,俯下腰问道。

  “说话正常点好吗。”椴松有些生气地鼓鼓嘴,接着说道,“稍微有点睡不着。空松哥哥陪我聊聊天吧。”

  “这是我的荣幸。”


  他坐在斗篷上,怕椴松着凉而把他抱在怀里。万籁俱寂,他能够感受到怀里是那么小小的一只,心脏扑通扑通地打着节奏。粉色丝带被解了下来,椴松的黑色头发散下,丝毫谈不上整齐地搭在肩头,比起白天的精致来是一种更慵懒的可爱。

  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有些窘迫地抿着嘴。

  “我拿到的糖,和哥哥们的不一样。”椴松丝毫没有在意他的紧张,先开口说道。

  “是吗,小椴是怎么发现的?”

  “我在整理糖纸的时候发现的。那四张上都沾了白色的糖粉,拿糖纸时会蹭到手指上,但是我的糖上根本就没有糖粉。与众不同的一个应该比其他的更好吃些吧?那样的话我还真是幸运。不过空松哥哥为什么不准备一样的糖呢?”椴松向后仰着头,紧贴在他怀里。

  “因为我知道小椴会拿粉色的那个。”他沉默好久,终于还是说了实话。


  我知道的,空松哥哥会知道我们哪个人拿哪个颜色,所以我知道空松哥哥会特别为我准备粉色的那个。因为空松哥哥最喜欢我了,不是吗?椴松在心里这样想着,说出口的回应却只是“欸,这样啊”。他习惯性上扬的嘴角勾出更深的弧度,声音里是单纯的开心。

  听到椴松简单的回答,空松却莫名地有些脸红。如果是这孩子的话,一定能猜到吧——他因而害羞起来。


  ——TBC.


*终于能够看出材木的影子了ww(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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