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与水没都市-04

*阿松先生二次创作。亲情向+材木松。

*本章涉及东乡。


  这里是粉红色塔菲石的世界。小小的世界闪耀着并不被承认的高贵光芒,无机质的原石之壁将其与外界阻断。椴松从来不乐意让四个哥哥参与自己的梦境,但今晚还是破例了一次。可能是被轻松所讲的故事勾起回忆,他梦见了年幼时的零碎小事。

  这里有五兄弟,又不止五兄弟。


  被炙烤到焦黑的地面上残留着同样狼狈的炭样木材,不肯完全熄灭的火舌仍在吞噬着房屋的残骸。这是五兄弟仅有的归宿的遗迹,由一把业火锻造出的残酷景色。黑烟散尽之时,天空正泛白。没过多久,朝阳便给大地涂抹上更加艳丽的红橙色。

  两张相同的幼小面孔围在另一张同样的面孔边,从衣着可以辨别出这是轻松、一松正陪着椴松。轻松平日里就认真到较劲的神情在此时多了一份压抑;一松的慵懒也一扫而清,取而代之的是瞳孔微颤的悲伤。椴松平躺在一件外套上,脸上带着的是与另两人迥异的安心神色。


  永远是这样:被担心者一无所知,担心者却要为对方那份纯洁的无知倾注更多的忧虑。

  轻松用尽了一切办法来挽救他最小的弟弟的生命,可令人绝望的是没有一个方法起效。甚至不敢同他对视,一松止住手臂的颤抖,再次将清水捧向椴松微微上扬的嘴角。或许这是上帝对自己的惩罚,他这样消极地想到。失去最小最可爱的弟弟,这是多么严酷的惩罚。


  直到太阳破开朝霞正式登场,同时也是先前并不在场的阿松和十四松赶回之时,奇迹才姗姗来迟。如果奇迹有颜色,那么一定是那双紧闭着的黑眼睛再度睁开时倒影在内的天空的蓝色。神经紧绷到极点的哥哥们终于在他试着开口说话时松下一口气——

  “……哥哥?”

  “小椴!!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灰头土脸的十四松张开双臂扑到椴松身上,一松紧跟着无力地倒在椴松身边。阿松见状,也准备抱过去。

  “你们几个!”轻松阻止道,“他才刚醒,别太刺激他。特别是阿松和十四松,你们浑身都是泥巴,不要往椴松身上蹭。”

  “啊……”椴松被压在地上,有些无奈又有些欣慰。


  “我昏迷了多久呢?不过,醒来就看见大家都安然无恙,我也蛮开心的。”

  看着椴松露出的糖分极高的招牌式笑容,被惊喜麻痹头脑的他们再次不安起来。十四松从椴松身上跳起来,将脏兮兮的双手缩进袖子里。他的双手,以及长男阿松的双手,都沾染着某种红色与泥土混合而成的赭石色。


  远远地望着这一幕,椴松依偎在空松手臂边,以叹气为开头地向他解释。这是在他九岁时发生的一起事件:一个名为东乡的男人曾寄宿在他们家,杀人犯身份暴露后企图纵火除掉他们五兄弟。哥哥们描述说,他当时正闹着别扭,一个人不知藏在哪里,火势严重到不行时也没有出来。最后还是四位哥哥一起冲回火里才把他救了出来。

  “我当时在为什么赌气呢?估计又是他们开了什么过火的玩笑吧。”椴松解释完事情始末,又低声自言自语道。


  空松沉默着听完整个故事,伸出没有被椴松抱着的另一只手臂揉揉他的头发,露出温暖的笑容。他的眼睛亮亮的,看上去有些湿润。

  “啊,空松哥哥,我一不小心就讲起了这些无聊的事……我的梦境是很有趣的哦?一起去看看别的吧。”椴松察觉到他泛红的眼眶,拉着他向别处走去。


  还没来得及和空松一起看些别的,椴松的梦境就开始消散。粉红色的光芒逐渐暗淡,浅橙色的晨光缓慢亮起。他皱着眉,用手背揉揉眼,才发现天已经亮了。本应睡在他身边的空松早已起床准备好了所有人的早餐,只剩那件当做床铺的斗篷陪着他。有些不满地鼓起脸颊,他晃晃头站起身来。

  “哈,睡懒觉的小椴也醒啦!”蹲在椴松身边的十四松也跟着站起来,一如既往地开朗地笑着。

  椴松笑着向他回了声早安,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可能是因为昨天睡得太晚,也可能是因为睡在地上不习惯吧,他试图宽慰自己。但首先,他还记得那个往事重现的梦。


  这真的就是完整的故事吗?


  ——TBC.


*后面不知一章仍会提及东乡,可能稍微有些虐。

*快要开学的人的心情是无比悲痛的,不知这篇何时能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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